23-117 当代孔乙己，中美两开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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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- 当代孔乙己——知识分子无产阶级化

这个现象的产生，是因为现在就业的环境特别恶劣，大量的毕业生找不着工作，应届的学生找不着工作，这是很普遍的。

这种现象就是因为越来越严峻的经济危机的背景

知识分子无产阶级化，劳动人民知识分子化，这是资本主义发展的一个客观规律。

注意：这应该与毛主席的“教育要革命”的指示严格区分。

毛主席说：“教育必须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，必须同生产劳动相结合。劳动人民要知识化，知识分子要劳动化。在科学、文化、艺术、教育队伍中，兴无产阶级思想。灭资产阶级思想，也是长期地、激烈地阶级斗争。我们要经过文化革命，经过阶级斗争、生产斗争和科学实验的革命实践，建立一支广大的、为社会主义服务的、又红又专的工人阶级知识分子的队伍。”
——《毛主席论教育革命》

毛主席的革命的教育路线，是为了 最终消灭劳动者和知识分子的差别的；
资产阶级使“知识分子无产阶级化，劳动人民知识分子化”，是被动的，迫不得已的。他们在把大量知识分子抛向无产阶级一边的同时，还积极地养着一批工人贵族和知识分子贵族。

1.1 - 脱不下长衫——何不食肉糜

美国副总统福特，指着报纸说：“你看看这里边有那么多招聘的广告，你们有的是工作，你们为什么不去应聘？”

这些统治阶级的政客，他离老百姓的生活差的太远了。所以很多这种高高在上的，指责群众放不下架子去应聘。

他们不是从制度出现什么问题着想，而是要群众去“反思”。

1.2 - “没人欠你的”

资本主义的社会的逻辑就是竞争的逻辑。你要是找不着好的工作，怪你自己没有受教育，你自己身体不好，怪你自己没照顾（好你自己）

2 - 文凭贬值了？

2.1 - 知识分子过剩

资本主义的发展，科技的发展，它使得越来越多的人有机会去受教育。

受教育的年限和生产劳动生产率有直接的关系，因为你受教育的时候你没有生产。那么多人不从事生产，从事学习，就必须有生产力的大发展作前提，使得不需要那么多人去从事生产，也能维持那么多人从事学习，所以这都是一个生产力大发展的一个表现。

2.2 - 读书为那般——“知识改变命运”和新读书无用论

90 年代，说的是“知识改变命运”，普通老百姓想改变自己的命运，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自己子女身上，结果大家都这样做了。

有没有可能改变命运呢？个别人改变，有可能。但是，几亿知识分子整个做一个群体，就是概率问题，跟买彩票一样，基本等于做梦

大家都争着“改变命运”，导致现在是知识分子过剩，知识分子越来越不值钱了，都变成孔乙己了。

特别是新的人工智能的崛起，更进一步地把知识分子抛向了普通群众一边。大家发现读书改变不了命运了，就成了“新读书无用论”了。

2.3 - 唯文凭论的根源

有人说根源是“传统文化”。那么再问一句，“文化从哪来？”所以拿文化解释，其实等于没解释——必须要问，它的物质基础是什么。

美国的资本主义的发展，它是私人资本主导的，不是官僚资本主导的

后崛起的工业国，无论是日本也好，东南亚也好，它必须是政府指导的。所以在这后崛起的工业国里边，官僚的权力就比较大。

3 - 讲话稿（AI 整理）

25 分钟 10 秒

文字记录:
阳 00:09
对，是很有意思的现象。当然了，知识分子清高，认为自己跟劳动人民是不一样的，被社会毒打，发现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打工人。所以现在可以这么说，知识分子无产阶级化，劳动人民知识分子化，这是资本主义发展的一个客观规律。我们就目睹了现实，但是这种自嘲他也引起我一些回忆。因为现在我们看到的是很多。这种有高学历的去搞外卖，搞这个叫什么？反正各种那种很普通的，跟跟他的学历没关系的，搞快递，搞外卖。

阳 01:07
还有听说博士生去幼儿园当老师，家教。高级知识分子，按照过去来讲，非常高级。知识分子现在干的活跟以前老百姓没有没什么受过什么教育的，小学毕业就能干得了的事儿，所以现在有很大的失落感。这个现象的产生，因为现在就业的环境特别恶劣，大量的毕业生找不着工作，应届的学生找不着工作，这是很普遍的。现在变成了毕业就失业。过去工人下工人失业叫下岗，新代应该叫什么？学生毕业失业，它不叫失业，它叫待业或者创业。对，创业，现在都是去创业。不说是失业，这种现象就是因为越来越严峻的经济危机的背景。

阳 02:18
我记得我是 74 年去的美国，那时候正好赶上经济危机了。我 74 年还好一点， 75 年我要找工作，结果也经常失业。那时候正好是什么？先是尼克松被要弹劾了，他就辞职了，他把他的副总统福特当总统了。然后福特在当任的时候，我记得他有一次说人们的抱怨失业率那么高，他拿出报纸来，纽约时报，他说：你看看这里边有那么多招聘的广告，你们有的是工作，你为什么不去应聘。我就看了报纸，我看报纸看了半天，呦，都需要几年的经验，我没有一个我适合我去做的。所以我当时还去，还是找了一个中介，我傻乎乎的找了一个中介，花了好几百块美元找工作，也就是 10 周以后就被解雇了。所以都是探索。

阳 03:33
我记得政客们好像，何不食肉糜，对吧？所以这些政客他看老百姓抱怨失业率高，简直就像何不食肉糜，就是，你这么多职业，你招聘广告，你干嘛不去应聘。所以这就是一种，这些统治阶级的政客，他离老百姓的生活差的太远了。所以很多这种高高在上的，指责群众放不下架子去应聘。在美国社会里边也有一些，那些在经济危机来以后，它不是从制度出现什么问题着想，怪自己。所以这里边就有各种，有那种宗教，宗教怪自己的命运不好，对吧。做一些慈善事业，打补丁，给穷人做一点，做点汤，午餐。很多这种救济穷人的这些东西。

阳 04:56
经济危机来了，我还听了一个工厂的几个工人，比如年中三四十岁，他们就说这还是黑人工人。他说 “nobody owes you anything， you gotta work by yourself”。就是说，没人欠你什么，你找不着工作，别怪社会，你别怪别人，你就得靠你自己努力。所以这些就属于那些安分守己的人。所以好多人，他因为资本主义的社会的逻辑就是竞争的逻辑。你要是找不着好的工作，怪你自己没有受教育，你自己身体不好，怪你自己没照顾（好你自己）。不管有什么灾难，都是因为你自己的过错。不能说跟自己没关系，但是毕竟来讲，从概率来讲，那么多人失业，不能因为是大多数人都不好好努力。不是这么回事嘛。因为我，我第一次通过中介找的工作，他们把我在 8 周以后， 8 周还是 10 周把我给解雇了。周六不是周五上班，要下班的工头说下周你可以，你不需要来了。我说我做错了什么，他说你没做出什么东西啊，挺好的。那你干嘛不要了，我们不需要你了，不需要你就走啊。唉呦，简直是整个世界就是塌方了。简直是塌方了，崩溃了，真是崩溃了。我突然理解什么叫崩溃了。因为你想想，在美国社会里边，你没有这铁饭碗，你什么都没有了，你找不着工作了，你房租怎么出？你饭钱怎么出啊？你得病了怎么办？唉呦，我压力特别大。慢慢当然，学会了，学精了，懂得了领失业救济等等。

阳 07:15
反正是知道了，虽然美国社会失业率高达了那时候 6% 、7%。而且我作为一个没有工作经验的人，一个年轻人，但是它是一种流动的。不是说这百分之六七人，老是同一批人，有招人的，也有解雇人的，招人的，解雇人的，它是个流动的。所以你要真正找还是能找到一些，但是找个满意的工作那是两码事了。所以我觉得现在关于孔乙己的，也就是要找到自己满意的，自己跟自己专业有关系的，非常非常难。所以也是现实教育人民，教育年轻人这些资本主义社会的一些基本的规律。

阳 08:12
你要逃脱，个别人逃脱，有可能。整个做一个群体，就是概率问题。就像你买彩票，人家他老说你要想赢，你必须买彩票，你不买彩票是不可能赢的。 to win you get to buy （要想获胜你必须买）对吧？你必须买彩票才能 win，但是获奖的概率是 1/ 1000000 对吧？做梦嘛，也好，越来越多的人从这种幻想中觉醒起来。

阳 08:50
所以现在讲的孔乙己放不下他知识分子架子，但是你想想人们上学为了什么？所以本来几十年的宣传一直讲，教育改变人生，而且对文化大革命期间的毛主席的一些教育路线的批判，都是那时候读书无用论，现在几十年要读书能改变你的命运，结果现在人发现读书并改变不了他的命运。所以这也是一个大的反差。到底读书能不能改变命运？其实这里边有一个辩证的（关系）。有意思的现象，就是当大多数人都是文盲。你有个小学（文凭），比如小学毕业，那时候还分初小和高小，就像现在有初中高中对吧。那时候初小头四年级，高小是五年级六年级。你要是高小毕业，呦，你就是知识分子。不知道刚解放的时候真是，能读书，就是知识分子。你说什么叫知识分子？你今天看看什么叫知识分子？知识分子定义是什么？尤其是现在 chatGPT 人工智能出来了，他就把所谓的知识分子给坑了。因为很多知识分子他以为自己有知识就了不起了，但是人工智能把知识那一片给你贬值了。所以好多知识分子分不清楚什么叫知识，什么叫智慧。

阳 10:41
人工智能有知识，它没有智慧，它替代不了智慧。因为人工智能基本上模仿以前人做的东西，他其实不会思考的，起码目前他是不会思考的。所以知识分子,知识被人工智能替代了，剩下的没有智慧就没办法了，对吧？所以这也是一个生产力的大提高，知识本身就贬值了，知识贬值了。

阳 11:14
今天随着受教育的人越来越多，改变你命运的不是你的文凭，而是相对的水平。今天如果大多数全部都是大学毕业，你必须有个博士、硕士或者博士。将来如果大多数人都有博士去文凭了，你必须有个博士后，什么博导了，你才能比。它总是一个相对的，按照文凭的思路，它总是一个相对的。所以好多人拿这种教育改变人生，它是一个金字塔。在大多数人没有教育的时候，确实你是当人上人了。当一大多数人都是有文化的，有知识的，而且加上有智慧了，哈，你文凭就不值钱了，就打折扣了。所以这是一个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。

阳 12:21
资本主义的发展，科技的发展，它使得越来越多的人有机会去受教育。因为你想想，受教育的年限和生产劳动生产率有直接的关系，因为你受教育的时候你没有生产，对吧？所以过去家庭扶持一个孩子上小学 6 年，是 6 年不干活的。在农村你别看小孩，他也能干点活的。小学毕业了，初中高中那是强壮劳动力，这时候你不干活，上学，这个机会成本是挺大的。到了大学更厉害了哈。以后你在博士等你博士完得 20 几了，快 30 了。尤其是那些比如在西方有医科大夫，要真是 30 多才能真正完。

阳 13:17
所以这里边就是那么多人不从事生产，他们从事学习，这里边就必须生产力的发展，使得我们不需要那么多人去从事生产，也能维持那么多人从事学习，所以这都是一个生产力大发展的一个表现。但是有意思的现象就是，对比美国，我就发现中国强调文凭。这种现象，在西方，我不知道，在欧洲，反正在美国挺不太一样的。因为在美国，它是钱说了算，不是权。在美国，它是垄断资本，有钱，他掌控政权，所以是通过钱获得权，不是通过权获得钱。在中国，人们都认为是一种官本位的。官本位，它就强调文凭职称，是一种传统的那种，叫什么等级观念，等级制也延续下来的。在美国，它确实等级制不能说没有，但是非常弱，他认钱，别的不认，谁有钱，他做决策。所以在一个私人企业，一个私人资本主义的老板，他在乎的是一个员工的能力，你能为他赚多少钱，所以他并不在乎文凭。

阳 15:16
文凭有的时候起一个敲门砖的作用，但大多数时间人家在乎的你，比如你做软件的，人家不在乎你有什么文凭，人家看看你做过什么软件，你能解决什么问题，你能解决问题了呦。你就真有本事。但不在你有什么文凭。所以在美国，往往你拿个教授挣的钱也不见得比一个收垃圾挣的多。因为收垃圾的清洁工是工会的，而且工作比较累，比较沉重。你要能想招来捡垃圾的，就收垃圾的清洁工，你必须出高价。所以在比如在费城，收垃圾的收入还不是很低的。但是在费城一个普通的大学哈教，比如哲学的，真的不如一个清洁工挣的多，但是当然清洁工的劳动条件差多了，对吧。大学教授动嘴皮子的，不用动体力，所以很多人挣一样的钱。他宁愿当哲学教授，他也不当一个清洁工，对吧。所以里边是一个劳动的，谋生的手段不一样。但是认为你文凭高，你就应该挣得多，是典型的还是官本位的思路，还是一种等级观念。在美国，他就在乎你能挣，为老板挣钱与否。所以知识分子有些地方当然在乎你的文凭了。

阳 17:08
你比如你两个行业，一个是当大夫，一个是当律师，这两个行业他们是故意垄断。所以他不是你符合什么标准，你就可以当大夫或者当律师。他说我每年只招，我们只批准，比如这个头 100 名或者多少，反正他把他有名额的限制。所以你这就是一个非常卷的。所以当大夫，当律师，他跟中国类似，特别卷。

阳 17:46
所以这样你得贷款学多少年才能毕业？你毕业以后一身债，你就必须收入必须特别高，要还贷，所以它是这种的。其他的行业我不记得有什么太多的在乎你的文凭的。当然你有很多你比如当护士，你必须有在护士学校毕业的。护士学校毕业基本上相当于一个硕士，因为你必须首先必须大学毕业。你得有护士学校学个一两年。所以我知道我的一个亲戚，我弟弟的女儿，她正在学当护士。所以这些都是有一些行业的执照，作为敲门砖，这也是一种路径。

阳 18:40
再说回来，为什么在中国，在不光是中国，韩国也是，日本好像也是。这种官本位比较突出，人们很容易就想他是因为传统文化。你想想文化从哪来的，拿文化解释，其实等于没解释，你必须要刨根问底。它文化的基础是什么？它的物质基础是什么？从这儿我就可以看出来。

阳 19:15
中国比拿中国和美国做对比，美国的资本主义的发展，它是私人资本主导的，不是官僚资本主导的。所以你看你，比如巴菲特本人，他并不居住在大都市，一般都是穷人居住的地方。在美国，穷人居住有两个特点，要么是城市里边，要么是比如过去的矿山，关闭了，所以这种资源地区，它会有一些矿山停了以后，当地的老百姓要不离开，非常贫困。所以除了这两个，其他地方，郊区农村都是比较富裕的。因为你在农村，你要自己没有地，你没法生存，所以贫民窟都集中在城市，富人都集中在郊区，什么环境好的地方这些。

阳 20:25
所以在美国，它大都市，它并不是文化、医疗还有经济的中心，它并不是。纽约市，它是经济的中心，但是文化往往是在离大都市挺远的地方，所以它比较分散。但是这种资本主义的发展，从私人资本发展的资本主义成为帝国主义以后，按照这种路径去发展是不太可能了。因为你完全是开放式的自由资本的，你就变成了菲律宾了，你就变成了印度了。印度现在也当然近几十年，也是有一些保护关税，保护它的市场，它不是完全开放式的。所以后崛起的工业国，无论是日本也好，东南亚还是中国也好，后崛起的它必须是政府指导的。所以在这后崛起的工业国里边，官僚的权力就比较大，所以这变成了有权就能获得钱，而不是仅仅靠钱就能有权。所以官本位它就一个现象，大都市是经济文化各种的集中的，所以造成人口密度特别大。你因为你想想官本位它有权，所以它把文化中心，它把医疗中心，通讯交通全放在自己的周边，所以才有这种大都市高度人口密集的现象。

阳 22:26
现在的走向反面，人们在大都市里边不愿意生孩子了，他现在又着急了，要人口红利，所谓人口红利没了，对吧？所以这也看起来是个文化，其实它是和资本的崛起的路径有关系，它是官本位主导的，而不是钱本位主导的。资本主义发展的模式导致了现在这种现象。所以很多这些资本主义发展内生的毛病，内生的矛盾，导致了看得见的生产过剩危机。

阳 23:05
现在又是教育过剩，中国现在培养的有文凭的人超过世界所有的地方，所以现在是文凭过剩对吧。前一段汽车砍价，汽车过剩，现在是知识分子过剩，知识分子的身价也越来越不值钱了。所以好多人，好多农民工也好，所谓农民工，好多普通老百姓想改变自己的命运，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自己子女身上，尤其是独生子女，他把全部心血集中在自己的孩子上，不愿意在孩子受自己的罪，所以让他上学。不光大学，甚至研究生、博士。以为这样子能改变他的命运，结果大家都这样做。

阳 24:02
哈，结果大家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步。没想到你挣那么多钱养的孩子，最后挣的钱跟你挣的一样差不多。所以变成一种新的读书无用论。事情总是一分为二的。这也好，把那种知识分子想通过的知识当人上人，要改变自己命运，发现总的来讲，个别人有可能，但是作为一个整体，它是越卷越严重。所以完成了知识分子劳动化、劳动人民知识化、资本主义的矛盾就越来越尖锐。好吧，关于孔乙己，我只能谈谈自己经历和自己的想法。先讲到这儿。